一粒袖扣

Part.3   囚

Life is given to us, we earn it by giving it.

我们的生命是天赋的，我们惟有献出生命，才能得到生命——《飞鸟集》　

一片黑暗，阿诚感觉胸腔一阵压抑，警惕性让他肌肉紧绷。竭力克制慌张，却又失了冷静。阿诚想要放声大喊，却发觉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。

阿诚惊慌地伸出手，向四周探索。什么都没有。感受不到时间，感受不到世界。伸手不见五指，好似双目失明，无依无靠的感觉席卷阿诚，阿诚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那个黑暗的童年。

阿诚蜷缩起自己，克制不住的心慌。耳边仿佛又出现了桂姨责骂的声音。“不，不。她已经死了！”挣扎，阿诚的额角布满汗水。阿诚犹如溺水的人，挣扎不起。就在此时，一阵令人安定的气息安抚了阿诚无措的心。

“大哥…”

“阿诚，快醒来。”

“大哥，告诉我怎么做！”

“阿诚，我在等你。”

“大哥——”

阿诚站起来大喊，却始终看不见明楼。阿诚迈开步子，毫无方向感地奔跑。跑着跑着，阿诚失了力气，喘息着，单膝跪坐着。阿诚一点点地冷静下来，大脑开始分析目前所处的情况。显然，目前的情况已经超出阿诚的认识。

阿诚静静地坐下。耳边不时地传来明楼的声音。大哥的声音好像从遥远的虚无之中传来，阿诚心里一阵难过，他又让大哥担心了。被困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，不知时间的流逝，阿诚只感觉，在自己晃神的时候，大哥的声音就会传来。

“大哥——”阿诚竭尽全力地大喊，盲目地跑着。阿诚跑的满头大汗，却依旧不愿意放弃：他要见到大哥！一定要！黑暗的尽头出现了亮光。阿诚奋力向前奔跑。“大哥，等我，我来了。”

当阿诚恢复五感的时候，却发现自己漂浮在自己的身体的旁边。阿诚一阵恐慌，转身看身旁，身边还有面无表情的明楼。

阿诚飘到明楼眼前，‘大哥，我在这里。’阿诚见明楼毫无反应，便伸手去拍他的肩，然而，阿诚看见自己的手穿过明楼的肩。无力、愤懑的感受充斥了整个心：为什么！究竟发生了什么？

看着明楼和明镜为了自己而悲伤难过，阿诚的内心更加不平静。‘不，大哥，大姐，我一直都在。’明镜的哽咽，让阿诚愧疚无比。目送明镜离开后，阿诚飘回明楼身边。阿诚看到明楼流泪了。明楼一边任由眼泪落下，一边用低沉的嗓音诉说他们的过往。

阿诚的心里酸涩的紧，明明距离这么近，却仿佛咫尺天涯。明明就在眼前，却不能相拥。

‘记得，大哥，我都记得。’

阿诚坐在床边，陪了明楼一夜。早晨，阿诚看着明楼梳洗整理。不久，阿诚便发现，自己只要和明楼距离超过三尺，便会不自主的飘向明楼。阿诚嘴角挂起了苦笑：这算是被锁在大哥身边了吧，即使他现在看不到自己。

无形的枷锁，囚住了原本自由的灵魂。黑暗，禁锢了他的冷静与理智；可见不可及，阻隔了他情感的传达…渴望挣脱，却无方法。隔离在尘世之外，像个游离的过客。清醒地看着一切发生，却无力挽回。

如果一切可以重来，只愿不被囚在这未知的界限。